出品｜虎嗅商业、消费与机动组

作者｜黄青春

题图｜IC photo

如今，字节跳动俨然一台高速运转的“赚钱机器”。

据路透社1月20日报道，字节跳动内部人士在本周一次会议上向部分员工披露，该公司2021年总营收同比增长70%，达到约58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3680亿元）。也就是说，这家互联网新贵平均每日进账超10亿元，单从营收规模来看其已成功跻身中国互联网前三——俨然一副新王将立的气象。

甚至，《晚点财经》报道称，据一位字节跳动员工转述，集团内部口径曾说去年收入已超过阿里巴巴位列全国第一、全球第三，但没有具体说统计周期。

自此，移动互联网完成了老BAT三足鼎立——两超多强对抗——新BAT（ByteDance、Alibaba、Tencent）角力的版图重塑。

逆势增长，日进10亿

表面看，2021年阿里营收7173亿元、腾讯2021年前三季度营收4159亿元（加上Q4营收或将超5500亿元）、字节跳动营收3680亿元，前两者依旧与字节跳动拉开了不小的差距。

但是在充满变数的2021年，整个互联网线上广告业务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击。中关村互动营销实验室和普华永道联合发布年度报告，2021 年中国内地实现互联网广告收入 5435 亿元，增速跌至个位（9.32%）。

受此影响下的互联网公司广告收入有多惨，看几家Q3财报就知道了——2021Q3，腾讯广告收入增长率仅5.4%、阿里营销收入（主要为广告）增速为3%、百度广告收入增速为4.2%，爱奇艺甚至同比下降9.8%。

甚至，2021年11月有消息称“字节国内广告收入停止增长、今日头条甚至处于亏损边缘”。这是字节2013年开启商业化以来首次出现“增长危机”，形势不可谓不严峻——广告作为其在互联网版图“行军扩张”的粮草支撑，上半年停止增长或许意味着字节跳动整体收入增长乏力，整个公司发展或将迎来重大转折。

而且，受政策影响，字节跳动还在2021年对教育、游戏业务大刀阔斧进行了人员优化与调整。尤其曾被字节跳动视为增长“第三极”的教育业务——据媒体报道，2020 年字节教育业务的整体预算近 40 亿元。且在未来五年，字节还计划以每年百亿元的规模持续注资教育行业，并做好了三年甚至更长时间不盈利的准备。

虎嗅制图

然而，随着去年7 月《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落地，教育培训行业进入了一个“从严治理”的监管时代，昔日在各路资本加持下狂飙突进的课外教培企业不得不谋求自救，或转型，或彻底退出市场。

字节跳动亦没扛住“双减”政策在教培行业的余震——从8月开始对旗下大力教育人员进行优化调整，瓜瓜龙体验课教辅裁员 50% 以上，你拍一、GOGOKID 被迫放弃。

综上，在国内广告大盘增速骤降、字节广告增长停滞、教育&游戏业务受挫等因素叠加下，字节跳动仍挺过重重阻力将总营收拉升至580亿美元的新高度，平均每天进账超10亿元，充分显示出其强大的韧性和逆势增长的能力。

当然，也有人将关注重点放在了同比70%营收增速上，认为这或许意味着高歌猛进的字节跳动正在减速——按照字节跳动CEO梁汝波2020年披露的公司业务数据，字节跳动2020年收入达2366亿元，同比增长111%，2021年70%的同比增速明显有了放缓的趋势。

但也要看到，2020年阿里、腾讯的营业总收入同比增长率分别为41%、28%，而字节跳动是同比增长是111%，其成长速度已经在千亿基础上翻倍，往后随着其营收体量越来越大，同比增速自然会减缓。

而且，纯比变现能力的话，阿里有电商，腾讯有游戏、社交，而字节跳动只有广告。如果将广告收入为主的都算做广义媒体，能做到这个规模仅此一家，百度都望尘莫及。

不过，有分析师对“字节跳动2021年总营收580亿美元”的消息提出了质疑，一方面，该数据可能存在财务统计口径的重叠；另一方面，仅仅一个营收数据，没有资产负债表、利润表、现金流量表等关键财务指标，并无法判断字节跳动的健康状况。

鉴于此，可以再将梁汝波公布的2020年总营收2366亿元作为横向参照，放眼整个互联网，除了阿里（5097亿）、腾讯（4821亿），其他细分赛道巨头诸如快手（588亿）、微博（116亿）、B站（120亿）、知乎（13.52亿）将全年营收加一块也不及字节跳动一半多——要知道，字节跳动只是一家成立九年的公司，成长时间远不如阿里、腾讯这样的老家伙时间长。

别以为这样对比是拿字节跳动的流量欺负人，快手、微博、B站、知乎这些小巨头2020年用户数据早已不容小觑——2020年，快手7.77亿MAU、3.08亿DAU；微博5亿+MAU、2亿+DAU；B站2.02亿MAU、5400万DAU；知乎8500万MAU，但看商业化的结果确实相差甚远，足以让市场为之侧目。

对此，一位投资人就对虎嗅感慨，“在去年那样的大环境下，如果字节跳动营收580亿美元的数据是真实的多少让人有点意外。短视频的风口吹得有点猛，加上TikTok，字节完全有超越阿里、腾讯夺下第一的可能。 ”

在直播电商里野蛮生长

坦白说，短视频赛道变现无外乎广告和电商两大渠道，广告收入乏力，资源和重心自然会向着电商业务偏移，电商自然成为支撑字节跳动商业天花板的新引擎。

根据易观分析发布的《电商行业洞察2021H1》，2018年到2020年，我国的直播电商交易规模从1400亿增至1.06万亿，年增速分别为183%、161%。报告显示，2021年上半年直播电商的交易规模已经突破万亿，这一数字预计2023年直播电商规模将超过4.9万亿元。

抖音盒子产品截图

鉴于此，抖音一步步提升电商的优先级，在2021年4月抖音电商生态大会上，抖音电商总裁康泽宇首次将电商业务锚定为“兴趣电商”，后集团陆续启动三大扶持计划、抖音小店升级抖音商城、内测“图文种草”功能、上线“抖音盒子”独立APP。

甚至，字节还在数字支付、物流、电商供应链等方向发力，试图完成上下游环节的全链条布局。比如，字节跳动连续投资了多家物流科技公司，包括商纵腾集团，Syrius 炬星、迦智科技、未来机器人等；2021年8月25日，字节还连续成立两家物流服务公司，分别为上海道趣跃动物流科技有限公司和上海星辰跃动供应链管理有限公司，足见抖音对于物流体系搭建的重视。

等于说，在广告疲软的大盘之下，字节跳动一路狂奔，硬是在电商盘子切走了一块巨大的蛋糕（直播电商）——此前《晚点LatePost》在报道中称，2020年抖音电商GMV5000亿，2021目标1万亿，增长100%（字节官方至今未对该数据回应）；亦有市场传闻称，2021年12月抖音电商已超额完成1万亿的年度GMV目标。

其实，在过往企业研究中，人们往往重视同一个时代中不同领域之间的抢劫和对抗，却没有看到有野心的新生代，突围从来都不靠正面进攻——字节跳动像一台深度学期的机器，很多业务都不是第一个，却能后来居上，把前人PK掉。

尤其过去五年，张一鸣带领下的字节跳动一头撞进阿里、腾讯的狩猎禁地，在“快速拓展、快速试错、快速调整”的策略下攻城略地，其将触手伸到了医疗、教育、企业服务、社交、消费、房地产等各个领域，即便遭遇其他巨头重火力阻击，依旧无意间改写了资讯、短视频版图，催生出一个全民型娱乐平台。

难怪，人们总是乐此不疲讨论字节跳动这家公司的无限可能性，总觉得它深入任何一个领域都能占据一席之地——甚至，字节跳动旗下产品对全球输出明显，根据据美国科技公司Cloudflare 2021年12月20日消息，TikTok超越谷歌成为全球访问量最大的互联网网站。

也就是说，抖音/TikTok通过短视频找到了重塑兴趣图谱的捷径，在其从年轻人向泛人群渗透过程中，用户规模、变现能力及影响力正无限趋近短视频时代的规则制定者角色。

#我是虎嗅商业、消费与机动组副组长黄青春，关注文娱社交、游戏影音等多个领域，行业人士交流加微信：724051399，新闻线索亦可邮件至huangqingchun@huxiu.com.

字节越“跳”，赚钱越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