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投资人都是上辈子飞跑偏的天使,光为赚钱不要做 | 投资人笔记
创投笔记|第二十三期
投稿人:李竹,天使投资人,悠视网创始人,中国青年天使会副会长。
邮箱:bp@innoangel.com
人物简介:1989年,李竹从清华大学计算机系毕业,九十年代初与几位同窗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创业,后被清华同方并购。2005年,李竹联合创立悠视网,出任董事长。2000年,李竹开始从事天使投资,2013年,成立英诺天使。
机构简介:英诺天使基金是一个关注互联网及移动互联网相关领域的天使投资基金,重点关注手机游戏、在线教育、O2O、互联网金融、移动健康等领域。
李竹是孵化器的“高产户”,他的天使投资一直和孵化器密切相关。2012年在北京中关村发起成立厚德创新谷,累计孵化项目近200个;2015年11月,联合腾讯成立回龙观腾讯众创空间。
李竹认为,相比有工作经验的创业者,第一次创业的年轻人有更大的潜力,能做出改变世界的事情。只考虑短期经济回报的天使投资,很难投出伟大的企业。他的投资方法论是,成人达己,先成就别人,再成就自己。
新京报:你的投资是和孵化器密切结合,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竹:孵化器、加速器是创业生态里面的一环。投资人以创业者为中心,他们需要什么,我们就提供什么。孵化器和加速器为创业者提供了他们需要的要素,帮他们优化商业模式、对接资源和后续投资。
新京报:你们是定位在天使前的这个阶段?
李竹:天使前和天使我们都做,甚至有的团队和项目还没有成型,只要有一个idea,我们认可就行。另外,我们关注第一次创业的人,他们更需要加速器提供帮助。
新京报:为什么看好第一次创业的人?
李竹:在硅谷,最成功的往往是第一次创业的人。比如乔布斯、扎克伯格、比尔盖茨,因为他们头脑里没有框框和束缚,所以能取得巨大成功,做出了改变世界的事情。目前,第一次创业者的潜力还没有被投资者重视,这就是我们在做的事情。
新京报:连续创业者不是更受欢迎吗,第一次创业的人什么都不懂啊。
李竹:在未来的十年,情况会发生很大变化,硅谷就是这样。因为现在有社交媒体,信息资源更加丰富,这些年轻人成熟得的比我们这一代人要更快。他们不需要为了生存去打工,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可以支持他们去做想要做的、喜欢的事情,这些事情就有可能改变世界。为了生存去创业和为了理想去创业是完全不一样的。
新京报:什么样的年轻人能改变世界?
李竹: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需求和机会,做出好的产品和服务。早期的创新和改变往往是不被大多数人认可的,比如Airbnb、滴滴打车,开始融资非常困难,大家都认为这个事情是很难被社会接受的,但是现在已经证明分享经济能够产生很大规模的公司,能把社会的资源做更好的配置。
新京报:你现在投资的项目,包括入驻的项目,有这样的潜力的吗?
李竹:有的公司满足一定的需求,估值增长非常快,但是还没有看到它跟竞争对手特别明显的差异。我们最早投资的美团、易代驾其实都已经改变了我们的生活。美团已经改变了大家的消费习惯,无论是去酒店、吃饭还是买电影票、团购,大家都在用。
新京报:在投资项目的时候,怎么发现这些潜质?
李竹:大部分项目都是比较容易理解的,我们看得懂就会给他钱,给他一些帮助,有的我们开始可能不认可,但是觉得团队靠谱就会投资。
新京报:看完了团队以后呢,再靠谱的团队也不一定能做出伟大的产品。
李竹:看完了团队,我们会去看他的事情,给他提供建议。至少不要掉到坑里,至于能做多大,是团队自己的努力。我们只是发现哪里有坑的时候,提醒他们一下,提高他们的成功率。
新京报:在你投资的项目里,包括刚才举的例子,都是模式创新的,这是英诺的投资风格吗?
李竹:不是,我们也投资很多技术创新的。比如臻迪智能,做无人机的,比如像通用机器人,做工业4.0的。
新京报:无论是技术创新还是模式创新,各个领域都呈现出一片红海的状态,创业机会越来越狭窄,站在现在看未来,未来的风口是什么?
李竹:我认为红海只是大家看到的方向,还有一些是大家没看到的。任何时候,任何时代,都会跑出来一些伟大的公司,就是因为这些创业者看到别人没有看到的东西,这是我们要找的人。
新京报:这样的人好找吗?
李竹:不好找。我们现在看100个项目,才投资1-2个。在这1-2个里,又有百分之几是能改变世界的。从小的方面来说,很多创业公司也都在做改变世界的事情,只不过改变有大小之分。
新京报:改变世界是理想,对投资机构来说,投资回报不是最重要的吗?
李竹:从天使投资来说,如果仅仅从经济回报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往往投不到好的项目。
新京报:为什么?
李竹:因为你冲着钱去,考虑的方向就不一样。只考虑这个项目能不能赚钱,这是二级市场的思维。如果做天使投资,也用这样的思维,我认为投不到伟大的公司。原因有几个,第一,这样的投资人不愿意冒风险,但是早期的企业都是不完善的,风险非常大。第二,赚了10倍、20倍的时候就退出了,见好就收,因为他看不清未来,不知道这个公司最后能够做出多大的事情。而真正的天使投资不仅仅要把钱赚到手,而是更愿意与好的公司一起走下去,这样才能投出百倍回报的公司。
我们投资的理念的是成人达己,先成就别人,再成就自己。当抱着这种心态去投资,愿意花时间在创业者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帮助,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愿意挺他们一把,天使投资才能取得超额的回报。
新京报:投资要成人达己,你投资的项目中有比较明显的案例吗?
李竹:有一些项目都是经历过生死的,比如游族网络,当时三个创始人只剩下1个,公司在盈利后又亏损了,那时候,很多投资人都撤了,而我们选择留下来,帮他想办法,怎样重新找人完善团队,怎么样集中几个游戏,而不是以游戏数量取胜。我们一直在力挺创始人。四年后,这家公司上市,现在的市值247亿人民。
新京报:为什么要坚持?
李竹:我自己也是创业者,我有同理心去帮助创业者,站在创业者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我能判断哪些困难是可以解决的,哪些困难是需要做出重大调整的。
新京报:有过创业经历是您选择合伙人和员工的标准吗?
李竹:会优先选择有创业经验的人作为合伙人。只要是创过业的,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欢迎,即使创业失败,只要能获得认知,也是非常好的。
新京报:90年代的创业经历跟今天的创业有什么不一样吗?
李竹:过去没有天使投资,也没有政府的支持,更没有年轻人的冒险精神。而现在天使投资、风险投资、PE一棒接一棒来支持创业者,政府也大力支持。
新京报:这个变化深层次的原因是什么?跟中国经济风向的转变有关系吗?
李竹:有关系,中国的经济面临转型。这个转型只能靠提高劳动生产率,靠创新来解决。
新京报:怎么理解?
李竹:一个国家的GDP是靠人口基数和劳动生产率拉动的。现在劳动力成本越来越高,只能靠提高劳动生产率和创新来拉动经济发展。创新包括技术创新、模式创新,降低信息的不对称,提高效率;靠工业4.0改造现在的工厂,用机器代替人,降低生产成本。
新京报:有没有这样一种现象,一些创新把简单的东西搞复杂了?
李竹:有,这种叫伪创新、伪创业,这种情况,按理说,天使投资是不应该支持的,但是确实有一些拿到钱了。
新京报:比如说?
李竹:比如O2O创业里面的上门洗车,没有提高劳动生产率,而且频次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成本也增加了。
新京报:上门服务都不看好吗?
李竹:有一部分是可以的,保健和医疗方面的。比如家庭医生、家庭保健,对某一部分人群是有需要的,比如老人、行动不便的病人。但是到家服务有一半都是伪需求。
新京报:未来投资的风口是什么?
李竹:人工智能和机器人。人口红利下降的时候,提高生产率,用机器换人是必然的趋势。第二个是家用服务机器人,陪伴老人、小孩,帮助做家务;无人驾驶的汽车、无人机,还有手术里面的医疗机器人等。
第二块是文化娱乐产业、动漫游戏、影视,因为中国知识产权的保护有了很大的改善,人均GDP也有显著的提高,文化创意产业会出现较大的增长,
“创投笔记”专栏:
走了这么久,还记得曾经的你吗?
几年前,你初来乍到,发誓要成长为一个优秀的投资人。你满心地期待,寻找到举世无双的千里良驹;你祈祷着,撒下的种子长成参天大树,灌溉过的土地结出美丽之花。
于是,你通宵达旦,翻看各种商业计划书。你谨小慎微,推测演算各种成败概率。你出差泡会,打量各种各样的陌生创业者,疲惫却又亢奋。
几年前,你放弃很多,义无反顾地开始创业之旅。你畅想着,要用双手和智慧去改变固有的世界,挑战原来的秩序;你也憧憬过,开发的产品飞进每一部手机,获得赞誉如潮,就像那些业已成功的前辈。
你要向世人证明,自己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堂吉诃德,也不只会蹲在咖啡馆夸夸其谈。
于是,你勤勤恳恳,无休无止地对着电脑敲打。天黑了又白,代码抹了又改;你战战兢兢,冒着严寒酷暑拜会形形色色的投资人。辛苦于你,如家常便饭。
成长有烦恼。成长有代价。挫折乃至失败,在你身旁虎视眈眈。于是,有的公司倒下,有的人离去。以效益论英雄的商业世界,失败了,似乎便一无是处。
可无论如何,你走在投资和创业这条路上的经历,就是一笔财富。与你如此,与他们亦如此。若你有不愉快的遭遇,那可以是他人的前车之鉴;倘若你有成功的经验,那可以是创投同行的“指明灯”。
于此,新京报寻找中国创客启动“创投笔记”专栏。
征稿对象:每一位投资人,每一位创业者。
愿您分享:你们的故事、感悟、难题和方法论,写成文章发给我们。如果投资人可以在文中着重阐述你们选择企业的要求、“相面”创业者的技巧;创业者可以回忆一下自己的初心与情怀。那便最好不过。
投稿方式:邮箱:xjbmaker@163.com 微信:yanyan_olivier
如果创业者对投资人有问题,或者求关注,可以发邮件或微信联系我们。我们将请投资人进行解答。
投资和创业,是一场苦行僧。新京报愿陪左右,为您鼓与呼。成长路上,我们携手同行。
采写:曾庆雪 张杨
编辑:闫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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